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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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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

懷錦雙手結印於額前,對面的衛卿更是打配合拉住紅繩以此鉗制住霍炘。

因著金絲巨網還有這紅繩的原因,懷錦方一啟咒術霍炘便難耐的猶如被抽筋拔骨。

前者悶哼出聲,雙手仍不計餘力吸取著眾人身上的戾氣,“錦兒以你如今這副樣子若當真滅了我的魔脈,別說你魂飛魄散便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別想活,你可以不怕死那她呢?你便可以隨意剝奪他人活下去的權力嗎?”

果然他這麽一說懷錦猶豫了,曾經她一個錯誤的決定便害了自己的父王還有族人,如今她又怎能要求容清璃為了大義而舍棄生命。

“祖魔你休想動搖軍心”,衛卿答道,“我們不會再有人為此犧牲,但你必須死。”

“想讓本尊死?那本尊就先殺了你!”霍炘反抓住紅繩,用力一甩將其甩飛,他用僅能活動的兩根紅繩揮舞抽打向前者。

懷錦見此一驚,忙再度變幻手印鉗制他。

“呃。”霍炘進攻速度隨即滯緩,衛卿反倒是趁機一擊占了上風。

‘嘶!’突如其來的響動不是衛卿造成的,而是一旁收拾完烏風前來襲擊懷錦的蕪詭造成的。

縱使懷錦身手敏建躲避及時,但其手臂處還是被其抓出一道極深的血口子,無奈她只能緊急點住穴道止血。

“蕪詭本尊說了誰都不得傷她,你找死!”霍炘手背間青筋暴起,也顧不得此時正被衛卿反攻,反手一彈手中的紅繩如箭射去。

‘呲呲!’蕪詭閃身躲開,原本就崩壞的石板地面因此更稀碎。

“魔尊今日你就是殺了屬下屬下也定要她死,整個魔族上下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屬下絕不能看著您斷送了族人的未來,我們魔族不能再像狗一樣躲躲藏藏再活萬年了。”

言罷蕪詭果真毫不留情招招致命朝懷錦招呼去,要不是他的魔力正被金絲巨網稀釋著,不然懷錦絕對接不下他十招。

不遠處的霍炘那是看得一個心驚肉跳恨不得飛過去殺了他,只礙於他現在正被紅繩捆住還因衛卿分不開身。

待得他好不容易將衛卿甩開正要去收拾蕪詭時,烏風卻突然展翅高飛至半空。

只見他蓄力於大翅之上,風雲驟變,猛地一震翅膀無數羽毛化作鋒利的刀子,如雨而下掃向霍炘他們還有無數魔兵。

‘乒乒乓乓!’飛速落下的羽毛劃過紅繩仿佛指尖波動琴弦般,彈奏出美妙而又詭異的音符。

詭秘之音所即處魔兵皆被震出內傷,連同霍炘與蕪詭都受其侵擾捂住雙耳,只有一點不好,烏風這招殺敵一千卻也自損八百,衛卿他們也不能幸免。

在這一刻變故再生,扶墨溪十分意外的撿起破損的神傘朝霍炘殺去,只他受戾氣侵擾前進的腳步仍是虛浮的。

‘鏘!’一聲,手中的破傘與霍炘撞擊在一起。

“我不是廢物。”扶墨溪怒瞪著他,語句咬得很重好似這樣就可以證明他不是廢物一般。

霍炘聽後只冷斥一笑,“自欺欺人,看本尊滅了你這白日夢!”

縱使其周身四肢皆被紅繩鎖住,自身的魔力也在每分每秒被頭頂的金絲巨網稀釋著,但對付起扶墨溪他只需一掌。

‘咵!咚!’兩聲清晰嘹亮的聲音接連響起,扶墨溪不堪重負直接被摁倒雙膝跪地。

他們之間的差距到底是天差地別,他是決計不可能打敗他的。

霍炘並沒有接著下一步的施壓,反倒是繼續吸食起他體內的戾氣,隨著源源不斷的戾氣被激發,扶墨溪瞬間頭痛欲裂意識散幻。

“啊!!”他不忍其擾面目猙獰低吼出聲。

“扶墨溪穩住心神!不要被戾氣蒙蔽心智,你是來拯救蒼生的!”一旁懷錦急切大喊。

此刻衛卿和懷錦一同對抗蕪詭,而莫湫吟他們又各自身陷敵圍,根本無人能伸手去救他。

霍炘吸食了一會兒戾氣後發現其體內的戾氣寬如汪洋深不見底,這一發現不禁令他欣喜到全身顫抖,或許等他將這些戾氣吸完不光能滅了這人間,更是連那神界他也能不費吹飛之力就鏟平。

“本尊還真是好奇,你一個凡人之軀體內怎會有如此之深的戾氣?若你為魔,憑你體內這些戾氣下一個魔尊非你莫屬。”他在引誘他。

他並不知道扶墨溪是勾通蒼生與萬靈劍之間的重要紐帶,作為‘紐帶者’他能因蒼生的一點真情而神力無邊,自然其體內也包藏了世人的戾氣。

隨著戾氣的不斷攝入,霍炘體內的魔力漸漸達到了滿溢狀態,這是他十八道魔脈皆在時都不曾達到的高度。

天邊黑雲壓境,妖風肆虐卷起片片枯葉,在如此昏暗天光下霍炘的雙眼似散發出森森寒光,嚇得被保護在結界內的百姓見之絕望癱地。

頭頂上的金絲巨網察覺到其內魔種實力大增,金光閃爍速度變快,整個巨網快速一張一收著,就仿佛一個巨大的胃因消化困難而笨重喘息。

“破!”

霍炘一手指天猛地握成拳,頃刻間旁大比天的金絲巨網還有他身上的紅繩眨眼碎做粉末,整個陣法被他破了個徹底。

這一打擊對於衛卿他們來說是巨大的,他們怎麽也想不到幾代人傾註所有才埋下的陣法,竟就這樣被破了。

霍炘的野心不止於此,在眾人的註視下他眼底帶笑再度吞噬起扶墨溪體內的戾氣。

重巒疊嶂黑至發金的戾氣因過快的吞噬速度而改由從扶墨溪的七竅迸出,此時他就像一條缺氧的魚,脖子變粗仰頭艱難呼吸著。

“疼……”嘶啞至極的單音從他喉嚨間發出,他已經什麽都分辨不出,只出於求生本能想活著。

霍炘全身的經脈肉眼可見的變得精壯,天際的閃電似乎受到他威脅般,不斷叫囂閃爍著,這接連不斷的閃電和這昏暗的天色到叫人心裏陰森膽顫。

“呃咳……我想活著啊!”就在霍炘以為扶墨溪再不可能反抗之時,他卻猛地反抓住他。

那些被他吸走的戾氣就這麽原路返回重新流回扶墨溪的體內,他想制止被吸回的戾氣但這是不可能的,他想再將戾氣吸過來這也是不可能的。

“給本尊放手!”霍炘想擺脫他卻被他死死拽住。

“我只是想活著為什麽就那麽難?”扶墨溪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不聽他說的。

幾個呼吸間被吞噬走的戾氣盡數回到了扶墨溪的體內,至此兩人體內的能量負負得正雙雙被震開。

扶墨溪應聲倒地,身體虛弱無比,那些戾氣在他體內並沒有像霍炘那樣變成可以為所欲為的利器。

他掙紮著正要起身,霍炘已先他一步走來,洩憤一腳踩在他的胸腹之上。

“都怪你這個廢物,本尊差一點就擁有了可以主宰三界的力量,現在好了全被你吸走害得本尊又得重來一遍。”說著他張開五指覆蓋在扶墨溪眼前。

只不管他再怎麽試圖將扶墨溪體內的戾氣勾走那些戾氣都不為所動,他不解明明不過是一個廢物而且他體內的戾氣竟不能被他抽走。

“嘭!”他試了幾次後惱了,一拳打在扶墨溪的鼻子上,瞬間鼻子被打歪鮮血飛濺。

“區區廢物的戾氣竟敢不從本尊,即如此本尊便打到你將戾氣吐出來為止。”說著又朝他臉上招呼了幾拳,不過眨眼扶墨溪的頭便腫成了豬頭,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摻雜著鮮血。

他想反抗,可是他根本就沒有力氣反抗,雙耳早被打出耳鳴看人都是重影的。

“咚咚咚。”霍炘見他體內的戾氣還是不肯聽話,轉而去踹他的胸膛。

一腳又一腳,扶墨溪已經能聽到他肋骨斷裂的聲音了。

他想要也像祖魔那樣可以操控戾氣的力量去大殺四方,可是他嘗試了很多次想要獲得這股力量,戾氣就是不為他所用。

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潛意識裏並不希望祖魔獲得戾氣,因為這樣的話他和容清璃都會死,可他不想她死。

“哢!”最後一腳下去時他的肋骨全斷了,腦海中一陣耳鳴,他聽不到眼皮也快重得睜不開了。

他極力去睜開可還是支撐不住緩緩閉上了雙眼……

“墨溪……墨溪……墨溪醒醒!”

猛然間扶墨溪就仿佛是被容清璃的叫聲驚醒睜開雙眼,入目的不是扶臻派廣場,而是層層疊疊的高山草原,四周氤氳的白雲使他看不真切。

“墨溪你醒醒,你再不醒就醒不過來了。”白雲中走來一個人影,這次他看清了是容清璃無疑,只是容清璃好像被什麽東西阻隔住了無法上前。

“清璃……”他著急要上前,剛一動才發現全身皆被破碎不齊的巨型肋骨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看見這巨型肋骨的瞬間他楞了一下,竟覺得這些是自己被打碎的肋骨。

“你醒醒啊,小老頭兒他們已經醒不過來了,難道你也要像他們一樣嗎?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好好活著的嗎?”

眼前的容清璃心急如焚,不斷拍打著那根本不存在的墻。

他試著掙脫開那巨型肋骨,可才推開一點距離他胸腔位置便如有萬千銀針刺入,疼得他倒抽一口寒氣。

“清…璃。”他忍著劇痛朝她伸出一只手,可抓不住的終究抓不住,容清璃的身影驟然化煙從眼前消失。

“清璃?清璃?!”他不知道這消失意味著什麽,只覺得心臟瞬間像沒了根的浮萍,空落落的可怕。

他顧不上胸口的劇痛又喊了一聲,“清璃?!”空蕩蕩的四周依舊無人應答,他徹底怕了拼命將困住他的巨型肋骨推開。

“清璃你在哪?!”他用盡全力將最後一根困住他的肋骨推開,腳步慌亂跑上前去尋找,可哪裏還有人影。

他不信邊找邊喊,回應他的除了那大自然的清香什麽也沒有。

“呃!”他腳下不留意絆倒一塊石頭,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

與此同時現實世界中,躺在地上的扶墨溪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藍光,他破損的肋骨及內臟借由靈力支撐回歸原位。

“清璃!”一聲驚呼扶墨溪從夢中驚醒。

在他暈死過去的這段時間場上發生了許多變化,衛卿他們四人皆身負重傷渾身是血,而被他們四人圍攻的蕪詭則一瞬之間白了發,似是魔力損耗過度造成,不僅如此他還瞎了一只左眼,鮮血正順著眼眶處糊了半邊臉。

場上不知何時多了許多妖怪,是來幫助他們的,這些原本在紫淩國時烏風便求援的妖怪此時終於難得一見的團結了一次。

然而這些都不是扶墨溪關心的重點,重點是懷錦此時正用著容清璃的身體唇角掛血,似是受了重傷的樣子,正與祖魔搏命!

沒等他說話倒是察覺他醒了的霍炘先出聲,“本尊還以為你死了呢,沒想到還活著,也是,畢竟是天選的救世主,能耐是一點沒有命倒是夠硬。”從聲音可以聽出他的狀態已不如剛才。

又是沒等他說話懷錦便接道:“霍炘我寧願與你同歸於盡,也絕不叫你毀了天下蒼生。”

說罷她咬牙扛下所有對霍炘發出最後一擊,紫色能量從額間溢出奮力一擊朝霍炘撼去,兩兩能量交焊在一起又是一陣撥風弄雲,兩人皆被這釋放出來的力量層層包裹在其中,任何人都別想插手。

扶墨溪知道這是懷錦最後的元神之力,她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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